穿过幽长的地下通道，陆辰终于来到了位于冒险者公会地底的召唤之境。
在前方平整的空地上，一座由无数魔纹源石搭建而成的拱形巨门拔地而起，将周围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氤氲。
巨门之下，石台中央，巨型的动态召唤法阵正闪烁着纯粹的魔法光芒。
陆辰紧紧地捏着自己的白色凭证，好奇地观望着队伍前方的状况。
和那些手持金色凭证的十连人士不同，白色凭证持有者只有一次机会，要么一鸣惊人，要么一蹶不振。
“那个……你也是来单抽的？”
搭话的是排在陆辰前面的一位雀斑少年，他的手中同样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白色凭证，从他手心的湿度不难看出此时的他也有些紧张。
“嗯。”
陆辰点了点头，好像之前自己在大厅里丢人的时候，这个少年刚好踏进了公会大门，与狼狈逃跑的自己擦肩而过。
而之所以让陆辰还有一点印象，是因为在听到周围的嘲讽之后，这位少年并没有跟着其他冒险者一样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，反倒是投来了极为平和而同情的目光。
原来同是天涯穷困人啊！
“你们快看，白沙少爷抽出来的这是……”
听见前面一阵骚动，两人立马将视线投了过去。
只见一团金色的光雾从法阵中缓缓升起，飘到了一位穿着光鲜的少年身前。
我去！一进门就是别人抽SSR，敢情我这一万二是买了看人抽卡直播的门票了。
陆辰听别人说过，召唤契约者的开始只会出现一团光雾，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契约者的具体身份，但从光雾的颜色就已经能够判断得出这次召唤的稀有等级了。
没记错的话，R、SR和SSR分别对应着白色、紫色和金色。
最后，只要召唤者用手轻轻触碰光雾的中心，契约者就会从光雾的形态化为原形。
比如现在……
“天使！是治疗系和战斗系都有的决胜天使！”
陆辰捂住快变成柠檬的心脏，心里忽然有种卡池里的SSR在前一秒都已经被人抽光了的错觉。
似乎是看出了陆辰的复杂心情，雀斑少年安慰道：“没事儿的，每一个冒险者在最开始召唤的时候都会有保底机制，前二十抽必定出现一名SR及以上的契约者，虽然99.99%的人都是SR……”
陆辰听到保底时还觉得豁然开朗，可一听到要二十抽的时候，又瞬间觉得再无希望。
自己借了四千铜币才勉强凑齐了一抽，要是把前二十次的召唤费用全部凑齐，怕已经是三十年以后的事情了。
“下一位，勃列克！”
一个挺着啤酒肚的油腻男性在众人的目光中登上了石台，看他的模样应该是个财大气粗的商人。
果然，下一秒，他便将手中的金色凭证交给了召唤人员。
魔法纹路再度运转起来，一团又一团的光雾从法阵中飞起，最后在半空中排成了两列。
九个白色，一个紫色，这是抽中了一名SR级的契约者吗？
只见商人大手一挥，直接从紫色的光雾中将属于自己的SR契约者给拎了出来。只不过这名契约者并不是人形状态，只是一滩带着点臭味儿的污泥。
但愿待会儿自己能抽个好看的小姐姐吧，最好是SSR的那种……
“把其他的九个带下去一个个检查，不是卖家需要的货色全部分解掉。”
听到商人的这套指挥，台下的部分观众发出了一些不太和谐的唏嘘声。
雀斑少年见陆辰一脸疑惑，便解释了起来。
“如果对召唤结果不满意，可以在光雾化为契约者之前选择分解回收，这样会获得六成左右的回退补贴，或是直接将这些光雾作为强化已有契约者的素材。”
“那大家之所以唏嘘是因为分解回收不太人道吗？”
雀斑少年摇了摇头，压低声音道：“在没有让光雾变为契约者之前，它们只是一团能量体，没有生命，没有感觉。但一旦成形后……”
少年还没落音，商人那边便传来了动静。
“这个女性契约者我要了，嘿嘿，今晚我一回去就要用。”
“勃列克，这个人形契约者要什么价？我看带回家给我推磨，应该会比我那头驴要好使。”
雀斑少年叹了一口气，继续说道：“成形之后依旧可以分解回收，但契约者将承受莫大的痛苦。至于那些被拍卖出去的个体，往往会变成真正的奴隶，或最终沦为变态的玩具。”
“下一个，莱恩！”
“呃，到我了。”
雀斑少年听见召唤人员叫到了自己的名字，急忙拿着凭证跑上了石台。
原来他叫莱恩啊，似乎是个还不错的人。
看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洗得褪色，想必这次抽卡对他应该十分重要吧。察觉到这一点，陆辰开始默默为他祈祷起来。
法阵再度运转，一团白色的光雾从阵中心缓缓升起。
莱恩略微失落地笑了一笑，随即坦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。
毕竟，这是他的第一个契约者伙伴，甚至以他的家境和条件，很难再攒出钱来进行新的召唤了。
莱恩抽卡并不是为了进击世界的顶峰，只是单纯为了变得更强一点，最后通过一些探索和战斗来补贴家用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将手轻轻地放在了光雾中间，感受着其中能量的韵律。
“R级近卫契约者——猎魔鸟！”
当莱恩再度归来的时候，他的身边多出了一只像是被包裹在幽影中的鹦鹉。
“我已经很满足了。”莱恩伸手挠了挠猎魔鸟脖子上的羽毛，“毕竟奇迹不是谁都能等到的，有了这个小家伙，我相信我能够达成自己的目标。”
“下一个，陆辰！”
莱恩拍了拍陆辰的肩膀，道：“我在这儿等你回来，祝你好运。”
“嗯，那我也去试试运气喽！”
告别了莱恩，陆辰也登上了石台。
但不知为何，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传遍了全身。
完了，刚刚忘记问莱恩这个世界里除了R卡以外还有没有更低一点的N卡了。
“小伙子，精神一点，别对自己的运气那样悲观。”负责召唤的大叔亲切地拍了拍陆辰的肩膀，“你不试一试，怎么知道自己就一定只能抽出R呢？”
“谢谢，不过在召唤之前我想问一问……有没有比R还低的N级契约者啊？”
“比R还低？”召唤人员愣了一愣，随即哈哈大笑起来，“R已经是最底线了，好了，别怕，我有预感，你一定会抽到一个特别满意的契约者。”
陆辰苦笑着，心里道：可是我的预感和你完全相反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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